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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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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

君溪不動聲色的把眾人的表情收納眼底,在夏皇熱切的目光中微微一笑,說:“多謝陛下青睞,只是沈蕭家中已有發妻。”她坦蕩蕩的看著夏皇說:“俗話說糟糠之妻不下堂,在下與發妻伉儷情深。”說道這話,君溪便想起了宋宜,想起了這個寵她如命的男子,一時情難自禁的紅了眼眶。她擡頭,面色溫柔的說:“我曾經與他許諾過……”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她靜靜的立在大殿之中,火光映襯著她的臉,清朗蕭肅。話落,她面上的溫柔之色倏然收起,一撩衣擺,竟然單膝跪在夏皇面前,面色沈靜凝重的說:“外臣多謝陛下之美意,只是沈蕭此生可負天下所有人也不負發妻。”

剎那之間,滿殿安靜。只有燈火無聲搖曳,所有人都詫異的望著君溪,實在沒想到她竟然就這樣拒絕了夏皇的好意。

要知道,娶了公主,她得到的權利完全不止這一些啊!更何況男子漢大丈夫不拘小節,誠如豪言‘做官要做執金吾,娶妻當娶陰麗華’的漢光武帝劉秀借兵權不也娶了郭聖通麽?

大家都想不明白,這種白撿的好事她怎麽會拒絕!

夏皇眨眨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不免坐直了身體,目光如炬的盯著君溪:“你就不怕朕惱了你?”

君溪聞言,姿態從容的擡起頭:“陛下不會!”

夏皇氣笑了:“你這般不給朕面子,朕當然惱你。朕不緊惱你,還想殺你!”

君溪微微一笑,她看著夏皇的眼,緩緩道:“陛下疼愛公主之心便如沈蕭疼愛發妻之心,唯怕她受了一點苦楚和煎熬。正是沈蕭知曉陛下之心,才不敢欺瞞陛下。五公主乃天家貴女,擁有陛下的疼愛和整個天下。”她嘆道:“而沈蕭的妻卻只有沈蕭一人,沈蕭負了她就是負了整個天下。”這句話未嘗不是君溪對宋宜之心。

夏皇一怔,原本有的三分惱怒在君溪滿是深情的眸光中消散。就連大殿中的其他人都你看我,我看你,眾人表情不一。有的佩服君溪的深情重義,有的則不屑於她的癡情,覺得男子漢大丈夫行走天下豈能拘泥於兒女私情。就連一直低頭飲酒的太子鳳澤都詫異的看了一眼君溪,君溪頷首,從容淡定的對夏皇行了一禮:“讓陛下見笑了。”

夏皇這才反應過來,用拇指摩挲著下巴上的胡子哈哈一笑:“能得你深情的女子,朕倒是想見一見。”

君溪眸光一黯:“他失蹤了,如今生死不知。”

夏皇又是一楞,因為君溪的眸子裏帶著一種刻骨銘心的執著。身為帝王,夏皇不懂也不會去當什麽癡情人,但在這一瞬間,他被眼前這個笑容平靜,目光溫和的人所感動。

他嘆了口氣,罷了,他的五公主大約沒這個福氣了。

他便揮了揮手,灑脫笑道:“你們盛周風水奇特,總是養出至死不渝的癡情人。”這話雖然感嘆,但也諷刺,盛周怎麽亡國的人在座的人心裏都一清二楚。是以大家看向君溪的目光又轉了幾轉,齊刷刷的露出一個輕視的眼神。

君溪淡然自若,舉止雍容的朝夏皇行了一禮,坐了回去。

晚宴的歡樂氣氛止於君溪的拒婚,鳳澤倒了一杯酒遞給君溪,微微一笑:“先生嘗嘗,我夏國的美酒。”

君溪對他點了點頭,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卻沒有開口說話。鳳澤見狀,翹了翹唇角,收回目光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兩人無聲的喝著酒,其他人見狀,這才想起來,君溪是被太子鳳澤帶回夏國的。王信和陳大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可惜之色。太子的人,他們不好染指!

另一邊的魏嚴緊緊的握住酒杯,臉色陰沈。他從來沒想到,不問政事的太子居然給他搬了這麽大一塊擋路石。作為夏國的丞相,他不允許有人越過他的權力去。

夏國的月色比起盛周相差無幾,清涼如水的月光籠罩在心懷各異的人心之上。晚宴還沒到亥時便散了,君溪提著一盞宮燈腳步緩慢的往月華宮方向走去。她走的慢,讓夜風吹著自己,借此吹散一些酒氣。

走到半路,忽然聽見前方傳來一道雍容華貴的聲音傳來:“見了沈蕭又如何?凰兒,聽母後的話,回去吧。”

聽見這個話題,君溪眨了眨眼,怎麽說起自己來了?

緊跟著另一道嬌蠻傲慢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就想問問那個沈蕭,他的妻子是不是美人?”

君溪想,宋宜不是美人,而是美男子。

站在五公主面前的皇後似乎沒想到五公主會這樣回答,她驚訝了一下,才問:“問這個做什麽?”

五公主擡著頭,神情驕傲:“我是夏國最受寵的公主,只有我才能配得上這世間最好的男子。那沈蕭的妻子何德何能,又憑什麽能得到沈蕭的一片真心!”#####講真,本來是架空不應該寫劉秀那段的,可是忍不住了。這世間的男人啊,總是能在許下承諾之後,找各種美好的理由來解釋自己的負心。

比如陸游,比如熊希齡,不能否認他們是偉人,但於情愛,他們確實也渣!如果有他們的粉要噴我就噴吧,反正我是這樣認為的。。。

八十四章

皇後聽了這話,壓了壓嘴角,眉間凝著一股憂郁。她嘆了口氣,伸手撫摸著五公主的頭頂,輕輕說道:“凰兒,這世間沒有誰配不上誰。沈蕭的妻子能得沈蕭的情,必是有過人之處。”見女兒不以為然的模樣,皇後擡頭看著夏皇所在的宮殿,憂傷的蹙了蹙眉勸說道:“一旦動了心的情,是至死方休,衷情不二的。沈蕭這樣的人,世間難得。”

五公主有些不高興:“正因為難得,所以我才喜歡呀。”

皇後緩緩一笑,笑容清淺哀傷:“凰兒啊,你性子太過驕縱。你莫要理所當然的以為只有你才配得上沈蕭,沈蕭的妻子能得他的癡心,他們之間的故事你又了解多少?”皇後聲音低了下來,溫婉的勸說:“你之所以喜歡沈蕭不過因為他的癡情,他對妻子的一心一意。若能隨隨便就改變的情,也不叫情。”她低喃道:“能搶來的癡情,就不是情了,那樣的情也不值得你去喜歡。”

五公主垮了臉,憤憤不岔的反問:“所以母後是想告訴我,若能把沈蕭搶過來,那麽沈蕭也不值得我去搶了?”

皇後輕輕一笑,目光一直落在夏皇所在的宮殿,聲音清淺的說:“情竇初開的少女情懷,在遇上對的人是一種幸福,在遇上錯的人則是一段罪孽。”皇後表情哀傷的對五公主說:“凰兒你是驕傲的,你的感情也應該是驕傲的。”

五公主嘟了嘟嘴,有些不耐煩的說:“母後,我知道了。”

聽著兩人的談話聲,君溪望了望月,她輕聲開口:“宋宜,你到底在哪裏?”

想起宋宜,君溪心神難定。

她沈默的提著宮燈,出了禦花園。經過東宮的時候,依稀還能聽見裏面傳來一陣清蕩的琴聲。

她凝耳聽了片刻,這琴聲舒朗快活,不知不覺間也帶走了些許的惆悵。等她回神的時候,那琴聲不知已經何時停了下來。君溪又望了回天,此時已月下西廂,整座皇宮都陷入一片安靜之中。

君溪輕嘆了一口氣,這才提燈回了月華宮。

接下來的幾日,夏皇每天只知尋酒做樂,絲毫不在意君溪在做些什麽。又過了三日,君溪一早起來便被夏皇派來的人急慌慌的請了過去。

夏皇披著外衫,盤腿坐在榻上。眼底的黑雲比前幾日見的都還要重,見君溪前來,一掃臉上的疲憊姿態。滿臉興奮的看著她:“先生果然神機妙算,那南秦和祈國如今已經鬧翻了。”說道這裏,夏皇喉嚨裏發出一陣爽快的笑聲:“那北秦為了安撫兩國可是什麽辦法都用盡,本來三國的關系都快緩和了。結果三國的幕僚又亂了,如今三國之間真是裏外都亂成一團。”看著君溪無比淡定的樣子,夏皇也慢慢淡定下來,興奮的搓了搓手,說:“我還聽說在立夏那一日,支持他的南秦六皇子安陵君的官員居然全都跑去參加三皇子的壽辰。當天晚上南秦的皇帝就立了三皇子為太子,還下旨把安陵君囚禁了起來。”

天知道這些消息傳到夏皇耳朵裏,他是有多亢奮和激動?他激動的手舞足蹈,急不可耐的問:“先生快說說,你是如何辦到的?”

君溪站地筆直,表情端凝地看著夏皇說:“陛下這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情是錢買不到的,如果有,那就用翻倍的錢。”

夏皇一臉懵逼地看著她:“你很有錢?”

君溪笑了一下,表情有些羞澀:“統共花了三枚銅錢。”

嘭!

夏皇一頭磕在矮桌上,一旁的宮人見狀,連忙上前扶著他。夏皇捂著腦袋,不敢置信的拔高了聲音:“三枚銅錢?這不可能!”

君溪嚴肅地點了點頭,對著夏皇慢慢說道:“先祖早年救了星辰閣閣主,星辰閣閣主曾許諾百年之內只要沈家後人拿著三枚銅錢找上星辰閣。無論什麽要求,星辰閣都能辦到。”

“什麽?”夏皇直接震驚的從榻上跳了下來,神色激動的問:“星辰閣?”

每個世界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傳說和天下皆知的傳說。而星辰閣屬於後者,傳說星辰閣從開天辟地就存在於人間的一個神秘組織。星辰閣神秘莫測,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傳說每一個遇見星辰閣的人都將擁有一段神奇的人生,還有傳說只要你付得起相應的代價,那麽星辰閣會滿足你的一切要求。這些傳說世世代代的流傳下來,但從來沒有人遇見過星辰閣!

夏皇詐然一聽,心裏是一片驚天駭浪。他看著君溪的目光都抖了三抖:“你對星辰閣就這麽點要求?你怎麽不要求一統天下?”

君溪知道星辰閣在這世間傳說的有些蘇出宇宙,聽見夏皇這驚天地泣鬼神的話,她微微一笑,聲音緩和的說:“陛下,星辰閣只是一個江湖情報組織,並沒有那麽神奇。”

聽君溪這樣說,夏皇痛心疾首的看著她:“能攪得天下大亂的組織,就不是一般的組織。哎,沈蕭啊,你這要求實在太低了點。”此時的夏皇,已經被星辰閣炸出了天際,滿腦子都是如果我遇上星辰閣,我將會如何?如何的蘇破天際的湯姆蘇想法。

但奈何,他沒那個命去遇上星辰閣。

看著夏皇胡思亂想的模樣,君溪有些囧。她出聲喚了好幾聲,夏皇這才回過神來,一臉茫然的看著君溪。

君溪微微頷首,淡聲道:“陛下,如今三國大亂,正是咱們出兵的好機會。”

討論到正事,夏皇壓下心裏的澎湃的想法。一臉認真的看著君溪問道:“先生有何想法?”

君溪雙眼微微一瞇,精芒閃動:“攻其不備!”

她將袖中的地圖攤開在桌上,把天下大勢和幾個國家的布防弱點都一一點了出來。她抿著唇,眸光銳利的盯著手指點下的一片江山說:“華陽城曾是盛周最繁華的城鎮,右通盛周國都,左臨祈國燕州。如今南秦和祈國都爭相不讓,兩國皆在這裏留下了軍隊,想把華城收入囊中。第一戰,咱們打這兒。”

夏侯狐疑:“十萬軍隊,面臨兩國軍隊豈不是以卵擊石?”

君溪翹唇一笑,胸有成竹的說:“我打算不費一兵一卒的拿下華陽城!”#####

八十五章

夏皇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微楞一下,連忙看著君溪:“先生與我說笑的吧?”

君溪理直氣壯的搖頭:“陛下,我從不開玩笑。”

夏皇:“…………”

覺得君溪那理直氣壯的樣子有點討打,但又很讓人很心動。他強忍著心花怒放,一本正經的問:“那你有什麽辦法?”

君溪雙手攏著袖子,笑的高深莫測:“陛下到時便知!”

君溪很淡定,夏皇很激動。

饒是夏皇怎麽問,君溪都打算賣個關子。最後夏皇很生氣的指著君溪說:“沈蕭,你再不說,朕就摘了你的腦袋。”

看著夏皇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君溪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那個生性猛萌的老頭兒,每次生氣的時候都威脅自己說:“君溪,信不信老子揍死你!”

想到父親,君溪眼眶微紅。伸手拍了拍夏皇的腦袋說:“陛下,別鬧!”

夏皇:“…………”

他深沈無比的盯著沈君溪,咬牙切齒的反問:“你讓朕別鬧?”

君溪眨眨眼,收回手,瀟灑無比的行了一個規規矩矩的禮儀。表情頗為無辜的說:“陛下,外臣還想向你借幾個身手矯健的侍衛。”

夏皇吹了吹胡子,這剛惹了朕,還好意思向朕借人。不過一瞧君溪那胸有成竹的表情,夏皇無力的擺了擺手:“滾吧,朕答應你了!”

“誒!”君溪笑吟吟的轉身,腳步生風的溜了出去。

夏皇站在殿中,默默看著君溪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良久之後才回神,嘆了口氣,對身旁的宮人道:“此子性格良善,可惜朕的凰兒是個沒福氣的人!”

宮人低頭奉承了幾句,夏皇笑了笑。目光蕭索的望著窗外,方才君溪那個摸頭的動作讓他想起了自己皇後。他與皇後自幼青梅竹馬,皇後是他的表姐乃長公主之女。當時他的父皇懦弱,國家大權都掌握在太後和長公主手上。他的表姐一出生便是這世間最尊貴受寵的女孩兒,而他只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每當受了委屈,年幼的皇後便一臉溫柔的摸著他的腦袋說:“乖,別哭了。”

夏皇忽然想起兩人剛結婚之時的恩愛日子,可惜,自他為了剪出外戚之患,殺了長公主奪權之後,他與皇後便越走越遠。

直至今日,他已經有幾年沒見過皇後了?

夏皇盯著遠處的飛檐,那張疲態盡顯得臉上流露出了輕微的脆弱,他輕聲道:“皇後近來身體可好?”

宮人低下頭,輕聲答:“昨日夜宴散了之後,皇後娘娘陪著五公主逛了會兒子禦花園。”

夏皇輕輕一笑:“定是凰兒不甘心被沈蕭拒婚,想當面質問沈蕭吧。”

見到夏皇臉上那溫和的笑容,宮人小心翼翼的回答:“回避下,皇後娘娘當場就勸住了五公主。”夏皇微微仰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宮人連忙跪在地上,輕聲道:“皇後娘娘說五公主應該驕傲一輩子。”

夏皇一楞,嘴角凝出一抹苦笑。

驕傲一輩子!

他那溫婉可人的表姐也是一生驕傲,驕傲到讓他想愛卻愛不起。

夏皇收回目光,沈聲道:“陪我去菊園走一走。”

“是。”宮人連忙站起來,侍候著夏皇往菊園走去。菊花是皇後最喜歡的花,菊園也是離皇後所住的甘泉宮最近的一個園子。走到一半,夏皇忽然頓住身子,對宮人吩咐道:“命人去查一下沈蕭近來接觸了那些人,若有星辰閣的蛛絲馬跡立馬來稟報!”

“是。”宮人連忙恭謹的低頭應聲。

入夏的日光比春天要燦爛許多,臨近午時的陽光有些炙熱。當君溪回到月華宮身上已經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被裹住的心口有些發悶。她伸手扯了扯衣襟,想讓自己輕松點。

珠兒見狀,連忙上前為她打扇:“從今日開始宮中開始送冰了,我剛鑿了一塊放在屋裏,公子快進去歇歇涼。”

君溪急匆匆的往裏面走去:“你去給我收拾包裹,我明日要帶兵出征。”

啪嗒!

她的話剛落,耳邊就傳來一陣聲音。她偏頭,見李闊倚在窗邊,而地上正掉著一個竹杯。

看著李闊臉上一閃而逝的慌亂,君溪抿了抿唇,朝他走了過去。李闊聽見腳步聲,臉上的表情變了幾變,終歸恢覆正常。

他勉強的笑了笑:“明日你就要上戰場了,我和珠兒倒是什麽也幫不上你。”

君溪彎腰把竹杯撿了起來,放在他手上。正要收回手的時候卻發現李闊連杯帶手一起握住,君溪楞了楞,很自然的把手收了回來。她看著李闊說:“你好好養傷,我還指望打著你的名號去覆國呢。”

黑色的布條遮住了李闊的眼眸,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李闊牽了牽唇角,笑容散漫:“你放心,清風說我的眼再有幾日就可以看見了。”說著,他嘻嘻一笑,表情恢覆了以前的放蕩不羈:“到時候呀,二爺我和你一起上戰場。”

“那成,我等著你!”君溪燦爛一笑,也不和他說話了。轉身進屋,換上早就準備好的盔甲,翻身騎上侍衛牽過來的馬,朝軍營飛奔而去,十幾名身手矯健的侍衛緊跟在她身後。

珠兒扶著李闊站在門口,看著那一襲玄色鎧甲的身影策馬而去,良久都未能收回目光。

“回去吧,二爺!”

李闊沒動,沈默無比的對著君溪消失的街道又站了許久。再有兩日,他定不做一個無用之人!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到了傍晚左右。君溪一行人才到了軍營。

夏皇借給君溪的十萬軍隊,名為武陵騎兵。此時,他們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堆,其中有人問到:“秦都統,那沈蕭到底是何人?聽說咱們現在都歸他管!”

秦都統不以為然的喝了口水:“盛周的亡國奴,小白臉。”

大家聽到這個回答都哈哈一笑,秦都統啥都好,就是一張嘴忒損。

軍營都是一群糙爺們兒,當即就接著秦都統的話說了好些黃段子。正在興頭上的時候,一個淡然平靜的聲音傳來:“聊得很開心?”

大家同時擡頭,立馬看到一個俊美非凡的年輕男子在一群訓練有素的侍衛拱衛下,冷著臉大步走了過來。#####

八十六章

其讓人面面相覷,實在搞不懂這個面如冠玉、氣勢非凡的年輕男子到底是什麽身份?

君溪漫不經心的睨著幾人,目光最後停在秦都統臉上,命令道:“秦都統,半柱香之後我要看到全軍集合在操場上!”話落,面無表情的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連表情都沒變一下。

被點名的秦都統瞪著君溪的背影,冷聲罵道:“他娘的,毛都沒長齊的小白臉還真當自己是個將軍了!”

其他人趕緊問道:“這人是誰呀?”

秦都統又罵了一句,才說:“小白臉還能是誰,不就是那個沈蕭。”

其他人一聽,連忙拉著秦都統,小聲的勸道:“秦都統,這小子有背景,你能忍就忍。”秦都統戰功赫赫,可惜就是不會做人和沒背景,這官職一直都沒升上去!

秦都統聞言一巴掌拍在那人背上,表情憤憤:“老子做事還用你教?快去吹集合哨!”

他們談話間,君溪已經在侍衛的拱護下走上了操場上的高臺。她面無表情的看著臺下上千名將士在集合聲中跑到了操場上集合。

她微微瞇了瞇眼,左側那方的士兵穿戴整齊,軍容整肅,拿著長矛在秦都統的指揮下很快就在操場上列隊完畢!

而其他士兵則是散亂無紀律,連軍袍都未穿上。有的只穿了鞋子,有的只穿了裏衣,甚至連兵器都沒拿上的士兵也有。這一群烏合之眾的軍隊,看的君溪心肝兒疼!

當所有人在軍隊集合完整,君溪才開口:“兩炷香的時間!”她嗓音清越嘹亮,清清冷冷的傳到了操場上的每一個角落。

眾人擡起頭,見操場前的高臺上站著一個長身玉立的身影。火光照應之下,那人的臉有一半隱在暗處,仿佛一尊輪廓立體的雕像。眾人一看有些呆了,這一身玄色鎧甲的身影,冷峭逼人,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望天下蒼生攘攘,偏她能笑傲天下的氣勢。

眾人一時被她的氣勢震懾住,偌大的操場上只有夜風吹過的聲音。

君溪頷首瞧著他們,嗓音冷冷:“借兵之時,夏皇說,‘武陵騎兵,橫掃千軍’”她嘲諷一笑,表情不屑:“堂堂武陵騎兵,連最基本的集合都用了兩炷香的時間。”她目光漠然的掃視過去,冷笑道:“就憑你們?也配叫武陵騎兵?”

這……這是嘲諷?而且還是群嘲?

這個強大的群嘲技能一開口就將武陵騎兵轟炸的粉身碎骨。

秦都尉緊緊皺著眉頭看著高臺上的君溪,他在武陵騎兵十幾年,從小兵一步一步的實打實的坐到了都尉這個位置,中間歷經了無數元帥將領,卻沒有一個像君溪這樣的,一來就引起了眾人的憤怒。

難道這是想新官上任三把火?

秦都尉瞬間恍然大悟,眸中的表情從不喜瞬間轉為了輕蔑。武陵騎兵,並不是那麽好收服的。

更何況這還是一個空降的亡國人氏!

君溪站在臺上,視線冷冷的掃過下面的將士們。耳邊亂哄哄的一片嘈雜之聲,後面還有一個群男人腳步虛浮、東倒西歪的朝軍陣裏走去。瞧那臉色通紅,眼神迷離的模樣分明是喝醉了酒。

君溪眼神一冷,右手一伸,一把弓箭被侍衛放在她的手心。她上弦拉弓,咻!咻!咻!咻!連續幾箭射向了那幾個東倒西歪的士兵,瞬間就把他們的頭盔射了下來。

這變故太快,把那幾個士兵嚇了一跳。其中有一個立馬醒了酒,大步上前,一臉陰郁森然的大喊道:“誰,誰他媽的敢射老子?”他的話剛落,君溪又是一箭射了過去。鋒利的箭頭直接擦過從他臉頰呼嘯而過,他嗷地一聲捂住臉。把手拿下來的時候發現手心裏有血跡,他擡起頭,狠狠地瞪著高臺之上的君溪,面色兇狠,似乎要將君溪生吃活剝了一般:“你個王八蛋,知道你爺爺我是誰嗎?”他牛氣沖天的指著自己:“我姑父是當朝丞相,你個龜兒子竟然敢拿箭射老子。老子今天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君溪眼中鋒芒一閃,微勾了勾唇,嘴角凝出一抹冷笑:“哦,你後臺可真是硬氣!”

那人得意洋洋的仰著頭:“那當然。”說著,他兩腿張開,露出一個淫蕩的表情:“看你這小子細皮嫩肉的,只要你今天從爺爺襠下爬過去,爺爺就饒了你!”

君溪微微一笑,那人心中陡然一寒,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

秦都尉松開的眉頭又緊緊皺在一起,在戰場拼殺了這麽多年,他感受的清清楚楚,方才君溪的笑容裏隱含著一絲殺氣。這股殺氣,只有在修羅場中存活下來的嗜血之人才能有的!

就在這時,君溪收起了笑容,冷道:“饒了我?”她猛然瞇起眼睛,厲聲喝道:“今日我偏偏饒不了你!”她淡道:“軍法有一,聞鼓不進者斬!攙前越後者斬!言語喧嘩者斬!飲酒作樂者斬!”她上下打量著那人,慢悠悠的道:“你犯了這麽多條軍法,本帥不斬你都不好意思了。”語畢,她聲音陡然變冷:“來人,給我把他們拖下去斬了!”

此話一落,全場一片嘩然。

在場的士兵們都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大家面面相覷,這新來的將領一來就要斬了丞相家的親戚,這樣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少年郎當真是……當真是……攤上大事兒了。

君溪可不管別人怎麽想,她一揚手,身後的侍衛立馬上前拔刀。只見火光照耀著白刃,侍衛們手起刀落間那些人的人頭早已落地。

鮮血伴隨著到底的屍體四處噴濺,士兵們鼓噪不休,軍陣之中又是一片混亂。君溪瞇眼看著眼前亂糟糟比菜市場還不堪的軍陣,臉色一沈,對侍衛們使了一個眼色。

那些侍衛立馬悄無聲息的竄入人群之中,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剛才那些軍容不整的士兵全都被抓了出來。侍衛們在人群中神出鬼沒,眨眼之間那些犯了軍紀的士兵全都別抓了出來。

這些士兵被君溪剛才的鐵血作風震懾住,完全不敢反抗,被侍衛們押解著老老實實的抱頭蹲在操場邊上。

秦都尉瞧的暗自心驚,這小白臉身邊的侍衛好俊的身手真是快狠準。竟然能在上千人之中,把這些違紀的士兵抓的一個都不留。#####

八十七章

君溪從高臺上走了下來,負手打量著這些軍容不整的士兵。那些士兵早已被嚇得兩股戰戰,所有人都哆哆嗦嗦的埋著頭。

君溪扯了扯唇角,高聲冷道:“軍紀十七條,軍容不整者杖責一百。”話落那些人又是齊齊一抖,杖責一百那直接是能打死人的。還不如一刀切頭來的痛快,君溪見狀,微微一笑,仰著聲音又道:“不過本帥是新來的,比較溫柔。”她拿手點著下巴裝作思考了了一會兒,才笑著說:“本帥想到了另一個方法來懲罰你們……”

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中,君溪收起了笑容,一臉嚴肅的說:“今日所有違反軍紀者,全都野外負重一百裏拉練長跑。”頓了頓,她又道:“若半途而廢者,記小過一次,再疊加五十裏。”

君溪用的現代特種兵訓練方法來懲罰這些古代士兵,顯然沒幾個人是能完成這個百裏負重長跑的任務。

但君溪絲毫不在意,重典治亂,這些武陵騎兵心有反骨,若她不用一些重的刑罰來進行威懾,這些人根本就不會服她,這樣以後在行軍打仗的時候很難以對他們進行約束。

武陵騎兵中,聰明的兵油子知道自己遇上了硬茬。老老實實的扛著侍衛遞過來的石頭去負重長跑了,而有些硬氣的刺頭則立馬跳了出來:“將軍,末將不服!”

君溪挑眉,似笑非笑的瞅了過去:“理由?”

那人往後縮了一下,立馬又梗著脖子說:“軍紀規定,軍隊列陣集合之時各隊直接在本區的大道上列隊,只要行至大帳前的空場上列陣即可。”說著說著他似乎來了勇氣,最後一句話吼的鏗鏘有力:“將軍吹集結號讓全軍在操場上統一集合這不符合軍規!請將軍明鑒!”

君溪看著他,笑的溫和可親:“你可識字?”

那人昂首挺胸:“將軍,末將識字!”

君溪笑容更加溫和可親:“識字就好!”那刺頭以為自己一番勇往直前的作為,得到了欣賞。立馬咧嘴笑了起來,結果他剛笑道一半。君溪身後的一個侍衛氣勢蓬勃的朝他走了過去,揮起鐵拳就朝他身上狠狠揍了過去。

作為刺頭武力值還是有的,可惜面對君溪向夏皇借的武力值爆表的侍衛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直接被打趴在地上,那刺頭抱著腦袋蜷縮在地,拼命的大聲叫喊:“將軍,末將說了實話,末將不服!”

君溪右手微微一擡,那侍衛立馬停了下來。

她笑瞇瞇的走了過去:“本帥上任第一天就命人貼了通告。”她擡起頭環顧四周:“你們看了嗎?”

眾人心中漠然,看了,但誰也沒放在心上!

再加上第二天被雨一淋,那通告全都糊了。再加上又不見君溪來軍營審查,於是這事兒誰也沒放在心上。

那刺頭這才想起這麽一處,當真是悔不當初。

君溪一看他們的表情也把事情的真相猜了個大概,於是站起來往後退了幾步。那侍衛的拳頭又兇狠的砸了過去,君溪表情淡然的負手立在一旁。

偌大寂靜的操場上只能聽見劈裏啪啦的拳頭聲和那刺頭的叫喊求饒聲:“將軍!將軍!末將服了!末將服了!”

聽見這話君溪並未有何動作,上千名士兵親眼目睹了君溪怎麽使用暴力把人打到心服口服的。都集體打了個寒顫哆嗦,這個小白臉子太他媽的心狠手辣了。

侍衛停了手,君溪這才慢悠悠的轉過身子,嗓音清冷的道:“本帥做人有個特點,要麽服,要麽打到你服!”

秦都尉瞳孔一漲,這小白臉真是惡毒到了沒朋友。

環視一周,見大家沈默無比的樣子,君溪扯了扯唇角,這才開口宣布:“明日卯時全軍集合,攻打華陽城!”

眾人一片嘩然,這個新上任的將領。要麽不出面,要麽一出面就這麽雷厲風行。這也太驚悚了吧?可惜有了前車之鑒,誰也不敢出面反駁君溪的命令。

君溪不管眾人有何反應,徑直看向秦都尉:“本帥的軍帳在何處?”

秦都尉臉頰青筋冒起,有些不想搭理君溪。但作為一個合格的軍人,他還是選擇服從命令。遂朝君溪道:“將軍請遂我來。”

君溪翹唇一笑,氣定神閑的跟在他身後朝前走了過去。

君溪一走全軍嘩然,這什麽魔鬼將領?簡直還讓不讓人活了?

秦都尉給君溪安排的軍帳是臨時搭建的,君溪睨眼瞧了一圈,還算比較滿意。軍中的裝備該有的都有,至於不該有的也多了那麽一個。

君溪坐在床上,面無表情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她的視線在那人臉上轉了一圈,那人眉目清秀,肌膚潔白如玉很明顯一看就知道是個姑娘。這姑娘在君溪看過去的時候,那人臉頰還微微紅了紅。君溪蹙眉,視線往下,越過軍裝停留在那微微起伏的胸前,有種想自戳雙眼的沖動。

君溪真心覺得這姑娘女扮男裝不走心,你不易容變嗓音,好歹裹了胸再來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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